Doriana

座標灣家,此號主更西披腦洞小段子跟生活日常,主要更新都放在起死回生的舊號裡。

【名柯】同歸 3 赤安

*提醒自己這篇是阿香太太過期很久的生日賀YAY,要滿足阿香太太的慾望,要言小(蓋章


有男體妊娠,降谷流產設定,OK大丈夫再進來,感激不盡


*前面會有一小段之前公告的片段,修改之後變得更虐了呢(喜(?)


*終於要邁向香香甜甜暖暖糖糖的結局了!(握拳







一種奇怪的,複雜的,無法形容的顏色逐漸在降谷臉上蔓延開來,首度讓狙擊手覺得,自己是否說錯了話。

但他無法不去弄清這件事。

 

若事情真如他所想,那麼降谷當初選擇拋棄的,就是他與他的──

 

「那只是意外。」降谷突然說道。

「什麼?」

「我自己也沒發現,注意到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他的身子斜倚在半開的窗戶邊,午後微風徐徐,撥亂他淺色的髮絲,但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卻猶如春雷暴雨一般,劈頭蓋臉的砸在赤井頭上。

如此的雲淡風輕,如此的事不關己,彷彿只是在闡述一件微不足道的渺小物事。

 

赤井幾乎是咬著牙,眼神將近極限,「那不是你──所以說,你,你沒有不要他?」

降谷緩緩望過來,灰藍色的瞳仁波瀾不興,沒有任何一點激動的情緒,他咀嚼著赤井的話與表情,然後理清了什麼。

 

「你覺得是我不要孩子的。」他的語氣很平淡,絲毫都沒有做作的味道,但這樣的反應只是讓赤井的心更往下沉。

「一開始我以為是那樣,所以──」

「所以你那時才會那麼激動。」降谷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甚至連我才剛清醒,就闖進我的病房,用非法手段拿到的報告書來質問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這種藉口我們都聽多了,不是嗎?赤井搜查官?」

 

赤井無話可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站在審判庭上的犯人,他犯下的錯誤多麼荒謬,多麼可笑,又或許,從他離開日本的那一刻,就已經行差踏錯。

 

他沒有選擇相信他。

 

因此現在百口莫辯。

 

「但是……」他猶如溺水的人,掙扎著,向那個背著陽光的人祈求最後的寬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降谷的表情露出一絲疑惑。

 

「為什麼要告訴你。」

「為什麼──那不是你和我的孩子嗎?」

 

現在,降谷零看著赤井秀一的表情就好像對方是個沒有理智的醉漢,他張開線條優美的唇瓣,不慍不火,用最平和的語氣,說最殘忍的話。

 

「我跟你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關係,而且再說了──」他頓了頓,「像這樣子失去一些東西的狀況,我也早就習慣了。」

「所以你覺得自己是悲劇的主角,就該自己扛著所有的東西,繼續忍耐下去嗎?」赤井不甘的反擊道。

 

他這半嘲諷半帶刺的話讓病房陷入沉默,降谷零淺淺地呼出一口氣,還有著傷的他實在無法久站,只得有些不便的重新坐回床上,赤井看著他的模樣,實在想出手扶他一把,但卻不知如何做才好。公安放在床沿上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明顯地像是在按耐著什麼,片刻後他抬起臉,不閃不躲,直視赤井的雙眼。

 

「那你又有什麼立場來問我了?嗯?」降谷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帶刺,透露著一股怒極的情緒,「當初又是誰不說一聲就離開的?」

赤井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狠狠在胸腔內撞了一下,前齒緊緊地嵌入下唇的肉中,對降谷這句話毫無回手的餘力。

 

「那件事情……我不否認……」狙擊手咬著牙,使盡全力踏出腳步,如同當年一樣,走到降谷零面前,單膝著地,從底下仰視著他的臉。

 

上一次,降谷的反應讓他心醉。

如今,降谷的表情只讓他懊悔。

 

「但是,你對我真的沒有任何想法了嗎?」

 

他的語氣已經近乎渴求,那麼心高氣傲的男人卻在此時輕易地對自己低了頭,降谷諷刺地想起過去,那些看著男人背影咬牙切齒的日子──曾經自己有多想看到這樣的畫面,但現在自己的內心卻一點波瀾也沒有。

 

降谷微微低頭,直視赤井春波一般的瞳孔,他曾經深陷那陣在綠色旖旎的漣漪之中,最後得到的卻只有無盡的傷心。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他虛弱的開口,聲音宛如飄渺的春風,似有若無,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我對你就只有一種想法。」

「是什麼?」赤井追問。

 

但是這次,他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

 

降谷零浮起一個複雜至極的微笑,既難看,又哀傷,可憐,也可嘆。

 

他低下頭,不再去看赤井那雙碧綠的眼睛了。

 

 

 

 

 

 

從十層樓的高度望出去,東京的深夜與華盛頓並無二致,一樣流光燁燁,五光十色,恍如不夜。

一場延遲許久的聯合會議終於落下帷幕,美方與日方的人員紛紛轉動痠痛僵硬的頸脖,從椅子上站起來,魚貫走出會議室。

 

坐在正前方的降谷零婉拒其他人想攙扶他的手,自己撐著拐杖站了起來,繼續低聲向下屬與同僚說著些什麼。

 

赤井隔著遠遠的距離盯著他數秒,最終仍是別開了眼,將注意力轉移到與其他人的討論上去了。

 

整場長達近五小時的議程中,他們的視線沒有任何重疊,沒有進行與公事無關的對話,甚至當赤井堂而皇之的在桌面上掏出火柴點起菸,降谷零也不聞不看,恍若無物。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們發生了什麼,也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緘默,這好像也是他們對長官,對同僚唯一能行使的權力了。

 

夜已深,兩批人馬分別從不同的出口離開,赤井秀一與降谷零分別摻雜在其中,從降谷出院的那天起,他們彷彿回到不曾與對方相識的時期,即使在公事上見了面也僅有制式的客套,甚至連寒暄都省略了,就像兩條從不交會的平行線,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橋。

 

赤井秀一與一種同樣疲累的同事走出警視廳大樓,踏上水泥柏油路,夜風將讓人清醒的寒意送到他身上,讓他不由自主抬起頭,黑壓壓的一片蒼穹籠罩著整個世界,要是天空也有情感,現在就該下一場滂沱大雨,那樣或許還能期待一下風雨過後的彩虹,但是空氣就像黏膩的化不開的深海汪洋,一步一步壓榨他的內臟,讓他逐漸在這片現代化的叢林中感到空洞與絕望。

 

「秀?」

 

他身邊的同僚露出疑惑的眼神,察覺他的異樣。

 

赤井淺淺地呼吸,用力揉了揉抽痛的額角。

 

「沒事,走吧。」

 

他們離開警視廳,在深夜兩點啟程返回FBI在東京提供給這次行動的所屬人員使用的酒店房間,保全全天二十四小時輪班,出入除了晶片鑰匙密碼鎖外還多添上了聲紋掃描儀,天衣無縫的維安就是為了保護自家人馬的安危,畢竟是在別人的地頭盤,多一層的防護就多一層的安心。

只是今晚這樣的戒備更讓赤井感到窒息。

他坐在沙發上,在喝過熱咖啡與火腿三明治後,繼續與組員進行FBI內部的會議,這回的行動終於要進入收網,上次的失誤讓美日雙方都付出了損失,現在他們的目標已經潛入更深的地方,要想手到擒來,一擊致勝,勢必得來點非常的手段。

 

要是同樣的狀況發生在日本公安身上,那個人肯定會毫不遲疑的站出來吧,永遠都會把最險峻的事情攬上身,永遠都會衝在危機的最前線,這樣的降谷零──

赤井略顯煩躁地低下頭,刺痛與暈眩感不斷在他的腦殼裡敲打,饒是再心志如鋼的人,也難以忍受將近四十八小時的連續公事疲勞轟炸。

 

就是因為他懂,他明白,才特別氣憤,特別心疼。

 

降谷零那個將近絕望的表情即使時隔多日仍然如熱鐵烙膚般殘留在他的心上,可以的話,他多想捧起那些四處碎裂的心,用時間與心意修復他,讓降谷再一次,再一次露出那個晚上如曇花一現的笑容。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乞求呢?

 

當年他與降谷明明只有一線之差,他明明心知自己的情意,卻在最後關頭後退了半步,卻沒想過那毫釐之差造成今日的局面,他有千錘百鍊的狙擊技術,卻跨越不了那道巨大的鴻溝,他是調查局裡最出色的特工,可在愛情中卻也只是個愚人,人人都說絕處之後總有逢生的機會,他卻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事到如今,他還能做什麼呢?

 

許許多多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裡宛如跑馬燈,迄今以來他遇見了很多人,也經歷過無數的生離死別,每個人都是他生命上的一道道刻痕,每張臉都是一次次的惋惜與不甘,就為了搗毀那個幾乎佔據他一半人生的黑色組織──但是世界的和平永遠都需要有人用一些重要的東西去交換,今天是你,明天或許就是他,就算是降谷零,也有可能隨時就成為他回憶中的一塊碎片。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赤井整個人如置冰窟,渾身顫慄,連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密閉空間內的交談告一段落,眾人暫時停止討論,即使每張臉龐都帶著極度的疲憊與睡眠不足,大夥兒仍為了一致的目標堅持著。狙擊手環顧滄桑的同伴們,放下手上燃到盡頭的菸,用嘶啞的嗓音開口說道:「我有個提議──」

 

 

 

 

 

 

樸素簡單的和式小套房中瀰漫著茶水的清香,熟悉的榻榻米的味道讓降谷零整個人放鬆不少,窩在他膝頭上睡懶覺的小哈羅更是他身心的一大慰藉。

 

他出院後睽違多日總算回到自己獨居的公寓,在此之前哈羅一直暫時由警視廳的人輪班到點來照顧餵食牠。許久不見親愛的零君,哈羅自然是興奮異常,堅持把降谷的臉舔過好幾輪後,才安心的在降谷大腿上的老位置趴了下來。

 

降谷撫摸著小狗柔軟的後頸毛,視線緊緊盯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

 

距離最後一場行動只剩下三十多個小時,他無法在家裡待上太久,等等梳洗小憩一下,又要回到崗位上去了,這一次礙於他身上還帶著傷,只能留在後方擔任指揮調度的工作,為此他的責任就是清查排除所有的障礙,盡可能蒐集有用的情報資源,再將這些訊息羅列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將所有的邪惡與汙穢一網打盡。

 

他喝掉杯子裡最後一口已經冷掉的茶,馥郁的茶香已經被深夜的寒意取代,連同降谷零臉上的表情一起。

 

這次,不能有一個環節出錯,不能再有一個人出事。

 

一陣鈴聲打破深邃的寧靜,他瞄了一眼來電顯示,遲疑了幾秒,仍是按下接聽鍵。

 

「是我。」果不其然傳來的熟悉聲音立刻讓降谷後悔了,但他做不出掛人電話這種事,只能緊閉嘴唇,保持沉默。對方似乎也不氣惱他的反應,無比自然的逕自往下說了。

 

「你在家吧,有時間嗎?一下子就行。」

「……」你都已經有決定了又何必問我?降谷心想。

「明天的行動,我會參與到實際的攻堅裡去。」

 

降谷零停格了一會兒後才意會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你在開玩笑?」過度的愕然甚至讓他忘記自己原先保持沉默的打算,衝動又輕易地就脫口而出。

「替代的狙擊手已經有人選了,能力很出色,不會拖累你們。」

「赤井秀一!」

 

要說這世界上除了赤井以外還有沒有人能成功激起降谷零如此真切的怒意,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一條條清晰的經脈與突起的指關節在公安的手背上張狂著爬行,要是電話裡的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冷靜以對,說不定手邊的拐杖當場就會成為犯案工具。

 

他聽見赤井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有一件事。」

降谷怒極反笑。

 

「你還想說什麼?」

「這次的行動後,我打算離開美國。」赤井頓了一頓,「準確來說,是離開FBI現任的職位。」

 

這回降谷零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這個人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已經提出口頭請辭了,上頭準了。」

 

降谷零眨動眼睫,用一種可怖的眼神瞪著自己的手機,好像那是一個拉開了保險栓的手榴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危險,太危險了。

 

「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對不起。」電話裡赤井的聲音帶著一種風平浪靜的和緩,卻成功再度定格了優秀的公安,狙擊手誠心地說:「我早該跟你這麼說的。」

「如果你是在開玩笑,不如現在就去打個盹如何?」降谷努力控制自己的語調,讓說出口的每個字都一如往昔的平靜。

「我睡不好。」赤井無奈地笑了一聲,「從離開日本後一直都是。」

 

熟睡的哈羅突然醒過來,牠睜開惺忪的小眼睛,才發現自己底下原本溫暖舒服的腿窩正在顫抖,牠下意識發出一聲咕嚕,卻沒有等來那雙會溫柔輕撫自己毛皮的手。

 

「……你什麼意思?」

「我加入FBI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你知道的,我沒那麼輕易就放棄。」

 

降谷深吸一口氣,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直往腦門衝。他想說些什麼,可卻如鯁在喉,過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開口:「你不必這樣──」

 

但赤井截斷了他的話,殘忍的溫情的像塗滿蜜的利刃,直朝降谷零的要害而來。

 

「降谷君。」赤井秀一的聲音在寂寥的夜裡穿透而來,那是他應該要聽慣的稱呼,但現在他卻感覺赤井正用一種看不見的手法,一層一層挖開自己想扼殺與埋藏的東西。

 

「你從以前就是這樣,自己堅持的東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背起來,說實話,我很敬佩你,也感到很愧疚。」赤井在電話那頭閉上眼睛,「……當年的事,是我不對。」

 

砰!

 

一聲巨響乍然破開靜謐的夜,哈羅嚇得從降谷膝上跳起來,奔進自己在房間另一頭的小窩,降谷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敲在桌上的拳頭亦然。

 

「所以這就是你的補救措施?嗯?贖罪?補償?還是什麼的──」

「當然不是。」那聲飽含怒意的情緒破口顯然也傳進了赤井耳中,他沉下眼,露出降谷零看不見的哀憫眼神,「我只是沒辦法讓你繼續這樣下去。」

「所以我就要接受你的決定?」降谷發出一聲冷笑,「赤井搜查官,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你跟我在法律上沒有任何的──」

「我知道,所以你只需要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清淺如薄霧笑聲輕柔的飄進降谷零的心裡,輕易的突破他內心那把堅固的鎖,碰觸到他曾經嗤之以鼻的,最想遺忘的,卻也是他生命中最純粹美好的東西。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留下你了。」狙擊手用最柔軟的語調說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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